外貿四號樓   湯碧峰   城東路百齡幫頤養中心的馬路對面,有一幢兩個單元的五層樓房子,那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建造的房子,每戶面積才36平米,一室一廳。去養老院看母親,總要從這幢房子前路過,那是外貿四號樓,是我曾經住過六年的地方,我們結婚時的婚房就在這兒,兒子在里面出世。   我岳父當年是地區財政局的企財科長,嘉興地區行政公署設在湖州,為照顧家里,調回嘉興,任地區外貿公司財務科長,地區外貿公司是設在嘉興的地屬單位,屬于地屬單位之間調動。地區外貿公司建有一大型冷庫,所以俗稱外貿冷庫。   妻當年上山下鄉去了湖州的浙江建設兵團,知青可以頂職的政策下來后,岳母去找岳父單位的領導,要求讓小女兒頂職進岳父單位,因為上面有政策,岳父單位同意了,妻于1978年頂職回嘉興,進入地區外貿。   經人介紹,我和妻認識,兩人都已是大齡青年,早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。當年的地區外貿可是好單位,當別的單位職工還在為住房傷腦筋的時候,地區外貿的職工宿舍已是造了好幾幢了。和妻交往不到一年,妻告訴我單位又要分房了,只要憑結婚證就能分到別人換下來的二手房。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  看不到自己單位分房的希望,而妻當然希望分到自己單位的房子,離上班近,離父母住的外貿三號樓也近。還商量什么呢?抓緊去辦登記吧。我們趕緊各自去單位打證明到街道辦登記,妻單位憑她的結婚證很快就分給她一套別人換出來的小戶,就是這外貿四號樓302室。   有了自己的窩,就可以做結婚準備了,做家具,裝修房子。別以為裝修房子是現在這個概念,沒有的事,無非是用墻粉刷一下墻,用油漆刷一遍壁柜,重新裝一下日光燈,做一下地面。刷墻和壁柜自己買材料兩人一起動手,裝燈由妻單位電工幫忙,地面祖德說他來做。   祖德是繼父的一個遠房親戚,他是企業會計,是個多面手,什么都會來一手。他將地面用水泥漿刮平,然后打方格子畫上木紋,再涂一層清漆,看上去像是木地板。雖說只有一室一廳,衛生間、廚房很小,可我們已相當滿意了。   1983年10月1日,我們在這房子里結婚。85年兒子出世,晚飯后和休息天,我抱著兒子在房子周圍走走,門口的馬路很小,還在叫杭申公路,馬路對面是徐王村的農田,很快農田上建起一個工廠,叫電子陶瓷廠。怎么也沒想到38年后,母親住進了這里面,這兒已改建成了養老院,真是世事難料。   結婚那年,嘉興撤地建市,我被分到城區,上班到了勤儉路。才過了兩三年,地區外貿公司撤銷,按商品類別分成若干個對外貿易公司,妻分到勤儉路的輕工紡織品對外貿易公司,我們倆上班的地方倒是近了,離家卻是遠了,而這外貿四號樓分給了其他的公司,我們成了住別人單位的房子。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  幫我們裝飾地面的祖德,卻在一個風雨天上班時,自行車橫穿馬路,穿雨披看不見后面來的汽車,被撞身亡。這之后每年的清明節,去嘉北公墓掃墓,總要給孤零零躺在那兒的祖德送一束鮮花,一直送了三十余年。前年他兒子將他的墓遷走了,去了新墓地,說是建了雙穴墓。   1989年,單位分給一套54平米的房子,我們搬到了河西。剛搬家不久,岳父得了不治之癥去世。岳父走后,火車站擴建,岳母住的外貿三號樓拆遷,岳母搬遷到三水灣,從此再也不用往城東路方向走了。偶爾路過城東路,總要在車窗外找一下外貿四號樓,那是我生活新起點的地方。   從母親住進了城東路的這個養老院,那兒就成了我每星期去打卡的地方,隔一兩天總要去一次,就是疫情封閉管理期間,大門口也要去會會。這四號樓就成了必經之地,而且樓前面就是公交車站臺,母親出來回去就在這兒下車。   再走城東路,感覺是那樣陌生,除了那幢臟兮兮的四號樓,周圍全是新建或改造過的建筑,馬路已拓寬,原先樓前的自行車庫成了人行道。原地區外貿公司前的那條外貿弄,成了大新路延伸段。那個冷庫拆除后成了紡工路的路面,就是妻也認不出她原來的單位在哪兒。   以前不大的凌塘橋加寬了幾倍,邊上的那條小小的凌塘路成了大馬路,直接通向東升路。而外貿四號樓卻依然聳立在那兒,這房子本來就質量差,木門窗五孔板的結構,我們結婚的當月就被小偷踢破門遭盜,樓上人家擦地板水會流到我們床上。現在更像個老人,外表也顯得老態龍鐘。   當然了,我是不希望它被拆除的,這兒對我是個紀念,也可以告訴兒子那是他出生的地方。雖說這房子和我一樣已進入老年,但它也有過青春時代,有過輝煌的昨天,在它身上同樣留下生活的創傷。   二〇二一年二月二十六日 +10我喜歡

火柴短行記 路轉紅 (一)誕生 一根火柴誕生了,它是怎樣誕生的,它的額頭為何有一頂又粉又嬌媚的帽子都無從而知,唯一能看到的是它被一個老太婆的充滿泥垢的指甲緊緊的抓著。 “噌” 他的兄弟一頭撞在黑皮紙糊墻上,為它的眼前和這世界帶來最后一絲熱血便犧牲了。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“嘣” 他的妹妹給老太婆用指甲掘折了。 “刺……” 他的父親和母親都笑著看著它,最后都只剩下一縷青煙和一根殘軀。 老太婆捏著他的時候,他就閉上了眼睛。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“啊!我還沒有好好看這世界一眼……” 就在他要絕望的時候,一只貓撲了過來,將老太婆手里的火柴打了個儠彳。 “黑子今天是怎么了,可恨!”老太婆一面嘴里叨咕著,一面拾掇地上被打散的火柴。 有一根火柴,就是之前老太婆手里捏著的那根,剛剛松了一口氣,又提心吊膽起來,他一動不動的看著老太婆拾走他旁邊的,腳底的,身后的兄弟姐妹們,將將要拾起他的時候,那貓又從鍋灶邊蹬下一根稻草,將他蓋了個嚴嚴實實。 老太婆沒留意稻草下還躺著一根火柴,于是,我們的主人公,火柴小子就誕生了! (二)求生 火柴小子趁機從稻草底下爬起來,小心翼翼的躲藏在煤爐底下。 “孩子,你離我遠些,我打個哈欠,你就化成灰了。” 火柴小子嚇了一跳,原來是爐灶發出的聲音,可不是嗎?他筋疲力盡,在爐灶底下越睡越溫暖,最后竟沒有理會到自己的雙腳發熱,如果再睡下去,可就真的成了灰煙。 “多謝了,爐灶爺爺,可我,要到哪里才好?我是一直夢想著周游世界的。”他不知所措的望著爐灶。 “要我說,你就該回到火柴盒子去,你這不起眼的小東西,與其做白日夢,不如死了來得實在些。”一柄煤鏟譏諷的看著火柴小子。 “可是,我多想看看這個世界。” 煤鏟將火柴小子從頭看到腳,笑得上氣不接下氣,“就憑你,也想看世界,你別做夢了,世界就是你腳下的這一方,就是由我和火爐,還有煤炭兄弟組成的,而我,就是上帝,小子。” “你既然想走,去求一求門口睡覺的那只甲殼蟲吧” 爐灶發了話。 火柴小子一蹦一跳,來到甲殼蟲身邊。 “醒醒,兄弟,請醒醒……” “是誰這樣吵鬧,”甲殼蟲瞇著眼說道。 “是我,我是火柴……” “你就是那根幸運的火柴嗎?我知道你要我幫你做什么,可是你也得付出相應的代價,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。”甲殼蟲陰險的笑著。 “你說吧,只要我能做到。” “我可以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,但是你得幫我點了臭八蟲的老窩,實話告訴你,我看上了他閨女,可他卻把她嫁給了一只瓢蟲。” 甲殼蟲頓了頓又說,“如若你不樂意也好,那么我就把你放回原來的地方。” 火柴小子聽了甲殼蟲的話,陷入了沉默。他無論如何,也不愿意自己僅有的一次燃燒就做了害人的事情。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這窒息。 “何苦耍他,遠走高飛不是不能,你瞧,連著鍋灶有一條下水道。”一只蒼蠅從窗子縫里爬了進來,給火柴小子指了指。 火柴小子瞧見鍋灶下方果然有一絲光亮,喜得跳了起來,然后又一蹦一跳往下水道去了。 甲殼蟲飛起來要攻擊火柴小子的時候,被梁上的一只麻雀看上,當時就拿他入了洞房。 火柴小子躺在下水道里,水龍頭大哥吐起了口水,火柴小子就順著下水道滑走了。 (三)邂逅 火柴小子醒來的時候,太陽遠遠的照在他的臉上溫暖極了,原來他在下水道昏了過去,是一只常年在陰暗處尋找吃食的老鼠救了他,并把他帶到她的家里。 老鼠的家是一個在垃圾場破爛的鞋盒,那個鞋盒里,有一根和他一樣的火柴,哦,不,那是個火柴姑娘。 火柴姑娘頭上的粉紅色是那樣的靚麗,在這昏暗的鞋盒里,那一頭粉紅,那樣的嬌嫰。 “你從哪里來?”火柴姑娘看著他。 “死里逃生罷了。”他嘆了一口氣。 “那么你呢?”他問道。 “和你一樣的遭遇。”她說。 “火柴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?”她底下了頭。 “為什么不能?”他看著她,她是他見過最美的一根火柴。 “我帶你走吧,離開這個充滿臭味的垃圾場。” 火柴小子拉著火柴姑娘的手,小心的撥開那些垃圾袋,準備躲到一個鐵皮下面去。 然而這時候,有個拾荒的老頭子走了過來, “再也沒有比兩根火柴讓人溫暖了,今晚可以生火做飯……” 話音未落,一只大手將火柴小子和姑娘捏的死死的。 他們都嚇得昏了過去。 (四)永恒的火焰 火柴小子醒來的時候,發覺他們都還在老頭的手掌心,這個老頭子已經準備好了柴火,只缺那么一點紅磷頭了。 火柴小子推了推火柴姑娘。 “快醒醒,我們得想辦法。” “看來今晚我們要永別了”火柴姑娘抽泣了起來。 “等我燃燒的那一刻,你就從他的手心里溜走,記著,要替我看看外邊的世界。” 火柴小子看著她。 “可憐的孩子,你能做什么呢,我們只不過是一根小小的火柴而已。” 火柴姑娘哭的淚水淋濕了木棍做的軀體。 “就因為我們是小小的火柴,我們才要做比我們自身偉大許多倍的事情,才不辜負我們這本來就短暫的生命。” 火柴小子說完后,將自己身體上最漂亮的那頂帽子向老頭手心死命一撞,老頭手心突然一陣刺痛,連忙松了手,這時候,火柴姑娘也從他的手心里掉了下來,摔在一塊煤炭身上,一根稻草滑落下來將她的軀體掩蓋。 “見鬼,火柴怎么會自燃!” 老頭子嘟囔著,也沒有再理會另外一根火柴。 其實,火柴小子只是發出了黑灰,并沒有燃燒起來,他根本就沒有發出一絲的光亮就死的悄無聲息了。 +10我喜歡

牛青春/作        初夏的一天清晨,張家口境內洋河北岸,晨練的人們迎著朝陽,三五成群地做著運動。      二十五歲的程小曼,卻站在河岸邊來回走動,不停地想著心事。程小曼就出生在離這條河不遠的一個叫北山坡的村子里,她的爸媽都是這個村子里的民辦教師,家里就這么一個女兒,為了供她上大學家里欠了一萬多元的外債。程小曼的身上集結了農村人的所有優點,從小就乖巧懂事,學習刻苦認真。她深知父母的不易,在上大學期間,她利用課余時間做了三個家庭的家教,以此減輕父母的生活壓力。      讓她感到心煩的是她的感情問題。大學期間因為清純漂亮、學習優異,再加上淳樸善良,她成為男生們追求的對象。和她走得最近的有倆個男生,一個是某市機關單位局長的兒子,名叫吳磊,用現在時髦的話說是名副其實的“富二代”,高大,英俊,帥氣,穿戴名牌,開著豪車,缺點就是不愛學習,花錢雇同學寫作業,洗衣服,購物等。他好幾次寫情書、發信息向程小曼表達愛意,到現在她還沒有給他明確的答復。另一個是張亮,和她從同一個縣大山里的小村莊考進同一所大學,和她一樣家境貧寒。相同的家庭水平又是老鄉,使他倆成了無話不談的蜜友。張亮無微不至地關心照顧著她,張亮的心思她心知肚明。讓她現在心煩意亂的是吳磊在情書中多次向她承渃過,只要和他談戀愛,他就能讓父親為她謀到一個不錯的工作,如果兩人能走進婚姻的殿堂,就意味著少奮斗好多年,就能過上居豪宅坐豪車的生活。但是要和張亮談戀愛情況就不是這么回事了。從內心深處來說,她對張亮的感情相對更深一些,畢竟張亮對她也是一心一意的,而吳磊的女朋友卻像走馬燈似的換了一個又一個。但是現在的社會是物質高于感情的時代,重感情就很可能受一輩子窮,要物質很可能倆人過不了多久,就得勞燕雙飛……      程小曼越想越心煩,她從小就有一個習慣,心煩的時候愛跺腳,此時她把頭一揚,恨恨地跺了一腳,心想走到哪算哪吧!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,她站的河岸邊是連綿不斷深淺不一的沙坑,最淺也有一房多高。          她站在河岸邊來回走動是沒有問題的,可她猛烈跺腳,河岸邊松軟的泥土撲簌簌墜落,她隨之“撲通“一聲掉入河內,她從小就很怕河水,根本不會游泳,她上下撲騰著高喊:“救命,救命啊!”      晨練的人們紛紛涌向岸邊,五月份,正是農村種地最忙的季節,青壯年很少晨練,大家都忙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。晨練的大多數是大爺大媽們,站在河岸邊干著急沒辦法。眼看掉進河里的程小曼在水中越掙扎越吃力,干著急卻沒辦法。就在這危急時刻,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瘋了似的奔了過來,邊跑邊脫掉上衣,踢掉鞋子,一個猛子扎進河水中,向程小曼身邊游了過去。不一會,他抓住她的胳膊帶著她游回了岸邊。大伙圍了過來,只見程小曼臉色蒼白,雙目緊閉,肚子鼓鼓的。     “趕快打120,叫救護車!““趕快給程老師家去報信,誰有她家的電話?打電話趕緊叫他們來。““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人,誰會做人工呼吸,再晚了人就沒救了!”圍在程小曼身邊的老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。      剛才跳下河救人的男人名叫程新,也是北山坡村的。在這個村幾乎沒人正眼瞧過他,他身高不到一米六,長的丑不說,還不愛說話,他爹去世的早,他娘快七十了,常年吃藥,他一個人在家種地,農閑時在當地打打短工,由于沒有手藝收入也不高,至今還住在老房子里,跟他同齡的伙伴早以成家立業,可他現在還是光棍一條。他今年在村里養兔場打工,每天早晨都出來割青草,剛才正在河岸附近割草,就聽見有人喊救命,他從小就喜歡游泳,游泳技術在這個村是數一數二的。      此時的程新大口地喘著粗氣,看著程小曼越來微弱的呼吸,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了,他跪在地上給程小曼做起了人工呼吸,十多分鐘后她慢慢地睜開雙眼。意識清醒后看見大伙圍著她,她羞澀地扒開人群,跌跌撞撞地向回家的方向走去。雖然現在農村城市化的步伐不斷加快,但在農村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仍根深蒂固,難以改變。      最近這幾天,程新成了北山坡村的新聞人物。拿著話筒扛著攝像機的新聞記者在當地干部的陪同下,不時地走進程新家,但大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。      原來這么好的出人頭地機會,可是程新卻一不讓拍照,二不讓錄像,不管記者們如何開導啟發,他就只說一句話“都是鄉里鄉親的誰碰到也不會不管的”,再問他什么也不多說了。程老師夫婦給他送去水果、營養品,還有三千塊錢,他只留下水果、營養品,錢說什么也不要,程老師夫婦過意不去,將錢放到他床上扭頭就走,程新趁天黑又將錢從院墻外扔進了程老師家院內。縣文明辦為了表彰他見義勇為的先進事跡,叫他去縣里參加表彰大會,他當時答應的好好的,可到開會那天怎么也找不到他,原來他那天天不亮就開著三輪車去鄰村割草去了。村干部給他捎回了榮譽證書和獎勵他的六千塊錢,他將榮譽證書留下,卻非讓村干部將錢給這個村貧困戶按人頭分下去。          北三坡的村民們不了解情況七嘴八舌、議論紛紛,程新這小子究竟圖什么?最后的結論就是,程新這小子想讓程小曼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,委曲求全地嫁給他。這可真是不叫的狗更能咬人,平時三腳踢不出一個屁來的程新真是用心險惡呀,等著看好戲吧。      這幾天程老師一家,也是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。自從程新給他們家扔回來錢以后,他們就摸不透程新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,這幾天程新的所作所為,再加上村民們的議論,程老師一家人的意見也開始不一致起來。程小曼雖然是大學生見多識廣,但農村人固有的思想加上程老師夫婦對她的言傳身教,對男女之事相當保守。和她要好的吳磊和張亮也僅限于近距離地拉拉手,吳磊多次暗示程小曼只要能和他上床就能得到很多實惠,都被她嚴厲地拒絕了。可她做夢也沒想到她的初吻就這樣被程新這小子奪走了。明知是為了搶救她程新才這么做的,可她心里還是不平衡,當時那么多人看著他們,現在想想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。      這幾天聽到村民的議論,她也害怕起來,她哭著對程老師夫婦說:“媽,爸,程新救了我,我會感激他一輩子,其他方式可以,但要我嫁給他,堅決不答應!”      程小曼的爸爸說:“我是從小看著程新長大的,這孩子話不多,但很孝順他老娘,我看他不會對咱們提出什么過分要求的。”      程小曼媽媽說:“這世道,除了錢,誰還要別的,他程新不圖名不圖利,你說他圖什么。”     “我看這樣吧,后天你不是就開學了嗎,你先悄悄上學去,后面的事我和你媽來對付,我倒要看看程新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”      開學這天天剛蒙蒙亮,程小曼爸媽就早早起來為程小曼準備好返校用的東西。早晨七點多鐘,程老師夫婦陪女兒來到村委會門前,等公交車準備送女兒去上學。      可不知什么時候,程新穿著一身展新的衣服站在公交站牌前,程老師一家看到程新急忙扭頭就想回去,可程新卻扯這嗓子大聲喊道:“程老師,這是送你女兒上學去呀,干嘛看見我扭頭就走呀!”      程老師一家尷尬地扭過頭,一旁看熱鬧的村民,立即將他們圍成一圈。程小曼他爸把女兒往身后一拉說:“程新,看你說的,我們不是成心躲你,突然想起急事,準備下午走。”          程新樂呵呵地說:“程老師,你就別瞞我了,我程新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。這幾天大伙對我的議論我都知道了,你們全家可能誤會我了,救你女兒那天,你女兒走的急,將開學通知書丟在河邊了。我知道你女兒今天要去上學,我才提前等你們,今天人多就告訴大伙,我程新絕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,絕沒有讓你閨女嫁給我的想法。我們都鄉里鄉親的,只要會游泳的人都會去救人的,政府已經給了我很高的榮譽,我這么年輕要錢我程新還算是人嗎?今天我等你們沒有別的意思,只要你女兒對我真誠地說一聲‘謝謝你‘,我就心滿意足了。”      程新說完笑著看著程老師一家。      程小曼從他爸媽身后三步兩步走上前,一把拉住程新的雙手激動地說:“程大哥,是我們全家誤會你了,沒想到你一個農民,文化不高卻有如此高的思想境界。”她松開程新的雙手,后退一步,深深地給程新鞠了一躬,“謝謝你,程大哥!你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,太感謝了!我沒有兄弟姐妹,今后你就是我的哥哥!”說完就要給程新跪下,程新搶前一步把她扶了起來,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說:“這么多年了,在這個村子里沒幾個人瞧得起我,今天有你這一聲‘謝謝你’,我程新這輩子也算沒白活,值了!”      程小曼媽媽拉程新的手高興地說:“好人有好報,像你這么心地善良的好小伙,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適的對象,嫂子明天就托人給你去介紹。”圍觀的村民們聽了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。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,程小曼坐上了公交車。在車上,她撥通了她日思夜想的張亮的電話······ +10我喜歡

公元751年。我還是一個富商之家的小廝。在這一年,我家老爺捉錢令史,給少爺謀了典客署掌客一職。正九品上的掌客,說得好聽點是官,說的直白點那就是一給胡商飲食住宿一條龍包辦的后勤。少爺好習武,練得一身好功夫,自然不甘委身于區區小后勤。說來也巧,只干了兩個月,便遇高仙芝征討石國。臨行前,他尋思了半天,哼唧出個“但使龍城飛將在”作踐行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公元755年。安史之亂爆發,大唐漠北的精銳邊防部隊被調回內地平叛,只余下數千唐兵,力抗近十萬敵軍。而回來的人群中,不見我家少爺。老爺為了打聽少爺的下落家財散盡也無果。亂世之中,各自垂危,自顧不暇,何談找人?于是我出發了,去尋找少爺。   二十五年后。漠北……僅存最后五城。 破破爛爛的紅旗在風里飄,依稀可以辨別出“唐”字。狼煙還沒有散盡。散落的紅纓槍斜插在土里,我揀了一把用作防身。從一位朝天躺的兄弟那兒順了壺水,我開始挨個搜起身來。腳下是松軟的黃沙,我踩慣了的。但現下,我卻覺得像踩在云上,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——錢!腰間鼓囊囊的袋子里,滿滿的都是錢!扔了紅纓槍,我連滾帶爬地撲向布袋,看著沾著土的銅錢從指縫間滑落,我激動地淚水都要奪眶而出。這兒也是!那兒也有!都是我的,都是我的了!發財了!二十五年,早該改朝換代了。這些錢夠我下半輩子無憂了!   然而我壓根沒有想到還有幸存者。 他怒目圓睜地將我壓在地上,手持短匕,眼看就要狠狠扎下來,我慌忙幾哇亂叫:“軍爺饒命!軍爺饒命!我就是來撿口吃的!”他這才作罷。 我看著他把一袋子一袋子的錢扔上馬,訕訕開口:“謝軍爺不殺之恩,謝軍爺,小的來生給軍爺做牛做馬……” 他不語。 然后我就被捆了雙手,系在馬頭上了。 不過還好,我看著手心躺著的一枚刻著“大唐建中”字樣的銅錢,咧開了嘴角。   路遇一酒家,趁軍爺上前討口水喝,我狀似不經意地蹭掉了一袋錢。財不外漏,況且這兒還有那么多雙如狼似虎的鷹眼……軍爺狠狠剜我一眼,拉著我跑路。我面上慌張地跟著軍爺走,看著身后滾滾黃煙不由得竊喜萬分。軍爺已勒馬執槍,卻聽對面開口道:“我們是大唐的商人。”說著,頭頭放下兩壺水和一袋干糧,笑著道:“好多年沒見著大唐的兵了。敢問軍爺,是不是……我們大唐的人馬要回來了?” 軍爺還是沒有說話。 頭頭收起了笑容,說:“這條路越來越難走了,軍爺……保重!”   正午的日頭毒辣得很,軍爺還是一言不發地走著。我開口搭話:“我說,咱到底去哪兒,啊?”“你那么多錢哪兒來的?”“哎呀,這么多錢干啥不好,買它個幾十畝地,討幾個漂亮老婆,夏天穿綢冬天穿貂,頓頓喝酒吃肉,誰還啃這個啊!”我艱難地咬著餅,這玩意兒吃著跟吞金效果差不多,還比它便宜……就在這時,馬兒突然開始嘶鳴起來。軍爺丟了槍,穩住馬兒,我一愣,只見不遠處黃沙遮天蔽地地卷來。 倒霉見的,是沙塵暴。 我還活著。馬死了。軍爺也還活著。 軍爺將錢袋從馬兒身上解下,用繩子綁起來,還脫了重外甲。我看得目瞪口呆:“喂喂,要錢不要命了是吧?”他把袋子往我脖子上套,“這不丟下幾袋,能走得出去嗎!”接著,他又從內里取出一張文書,扯平了,粗聲粗氣地對我說:“這錢,是龜茲城送往西洲的軍費。軍令如山,分文都不能少!”“少扯那沒用的!我就問你,背得動嗎?”他一字一句道:“爬,也要爬到西洲城。”   ---   是夜,我趁著他打盹,將手上的麻繩靠近篝火。看著火光舔舐麻繩,我突然神游天外,不知道二十多年后的少爺是個什么樣,會不會如他一般忠心固執?回過神,我拽了袋錢就大步跑走。哪想著沒跑幾步就被軍爺擒拿在地。我急了,大聲說:“敵軍幾十萬人馬,這點錢頂個屁用啊!” 火光忽明忽暗,他的眼神比火光更亮:“哪怕多換一車糧草,一把刀,一支箭,就能多讓一個敵人知道,這兒,是我大唐!”他的身影與多年前唱“但使龍城飛將在”的少年漸漸重合。我瞪大了雙眼,嘴里顫聲道:“少爺,少爺?……你是陳少爺嗎?我是秋寶,我是秋寶……少爺?” 軍爺松開了手中的力道,別過頭輕聲道:“原來你就是小陳的……他,他已經殉國了。” “哦,哦……那他,他有什么心愿與否?” “他沒來得及說……只是平日里常念一首詩——但使龍城飛將在,不教胡馬度陰山。”   于是結伴同行,再無劍拔弩張的氣氛。一路上艱險無數。看著眼前的這隊馬賊,我知道,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。 刀劍錚鳴,光影交錯,揚風起沙。眸光瞥見還余三人,我心中一喜,將匕首刺入馬賊胸膛,沒注意身后一人偷襲。軍爺將手中的紅纓槍投了出去,救了我,自己手無寸鐵被另一馬賊一刀刺腹。 他口中不住溢出鮮血,我將耳湊在他嘴邊,“大唐武威軍玄戈營第九騎兵隊……” 我將散落一地的錢袋收拾起來,耳邊響起“哎呀,這么多錢干啥不好,買它個幾十畝地……”現在,這些是我的,都是我的了,發財了,發財了!都是我的啦! 是啊,都是我的了,都歸我送了。   再次抬頭看天,是多天后的日落。我看著金光照耀下的西洲城墻,顫抖著血肉模糊的手。曾經嗤笑他爬也要爬到西洲的固執。而如今,換我爬到西洲。西洲,西洲! 再次睜開眼,是在溫暖的床榻之上。有人喊:“將軍他醒了!”我使出渾身力氣說道:“大唐武威軍玄戈營第九騎兵隊,全體報到,軍費送達……”顫顫巍巍地從衣襟里摸出那枚銅錢,“……分文不差。”將軍向我行了平禮,感慨道:“現在算起來……應該是建中十一年了吧。”我不禁詫異:“現下是大唐貞元六年。” 原來,西域竟已成為了一座孤島,竟不知朝代更迭。   走出帳門,千里一孤城,舉目皆是白發兵。 我輕輕地哼著歌謠:“秦時明月漢時關,萬里長征人未還,但使龍城飛將在……不教胡馬……度陰山。” 我的眼前逐漸模糊起來。遠處是一條火龍,是整齊的舉著火把的將士們……   雖然歷史上直到最后也沒有援軍來。 但中國人,從未改變對使命的信仰。 +10我喜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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